第(1/3)页 夜里的太守府,一盏未熄的油灯摇曳着,朦胧灯影中映着糜芳双眉紧锁的神情。 他在睡梦之中躁动不安,显然在做什么噩梦。 一名年轻的妾室睡在他的身边,还有些腼腆。 忽然糜芳从梦中惊叫起来,两手乱抓。 “钱,钱…我的钱,我的钱!” 这妾室也惊醒了,连忙安慰:“老爷,没人动老爷的钱,没人动老爷的钱。” 自打赌坊因为那“江东碧眼儿”血亏一笔后,糜芳晚上总是睡不好觉,总是梦见那孙仲谋,他阴深深的朝着糜芳笑,像是再说。 ——“糜芳啊,老子十万兵都不要了,就是为了让你亏个底儿朝天!哈哈哈,糜芳啊糜芳,你咬我啊!” 噩梦总是出奇的相似,糜芳都有阴影了。 而作为他的妾室,只要不是第一次跟老爷睡,都知道,这位老爷睡得实在是不踏实,做梦依旧惦记着他的钱。 糜芳则是惊出了一声冷汗… 妾室问:“老爷可是又梦到那鼠…鼠辈孙碧眼了?” 妾室总是听,老爷的梦中呓语,有的时候喊的是“孙权”,有的时候喊的是“碧眼儿”,有的时候喊的则是“鼠辈”,索性妾室就凑到一块儿,“鼠辈孙碧眼”。 呼… 此刻的糜芳捂住头,一阵心有余悸,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儿来。 “这次不是那碧眼儿,是…是云旗!” “云…云旗公子?”妾室好奇了,连忙问:“是关四公子关云旗?” 糜芳重重的点头,像是尤自心惊肉跳,“我梦见,这生意赔了,赔了个底儿朝天…糜家亏得…亏得你们…伱们都逃回娘家了,就剩下我一个,孤零零的…面饼都吃不起了。” 说着话,糜芳那豆大的汗珠直勾勾的往下落。 慌乱之间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连忙询问身旁的妾室,“你…你用的感觉怎么样?” 啊…啊… 妾室一愣,作为侍奉老爷睡觉的女人,她…她除了沐浴熏香外,什么也没用啊? 听到这么一句。 完全还是一副云里雾里。 糜芳也回过神儿来,“噢,错了,你没有,错了…” 当即他又缓缓躺下,闭眼再睡。 这次,妾室生怕老爷再惊醒,特别去嘱咐守在门外的值士,一定要绝对的噤声,哪怕是走动也要尽可能的缓,不可发出任何声响。 就这样。 妾室又睡下了。 不多时,屋子里传来磨牙的声音,糜芳不止会做噩梦,会说梦话,更会磨牙。 妾室的睡眠自也不好,好在,不是需要每夜都服侍的,她闭着眼,任凭这些声音在耳边回荡,依旧保持着假寐! 可今夜,像是注定不平静。 明明是交代过了,可屋外的脚步声此起彼伏,妾室默默数着,丑时来了一次,她没有听太清楚,多半是有人过来,被值士挡回去了。 可寅时、卯时又分别来了两次… 一样是细碎的脚步声,一样是被值士挡了回去。 乃至最后一次,妾室还听到了值士的抱怨,“诸位夫人是怎么了?怎生今晚…明明是已经有人侍奉老爷寝居了呀?难道…都不懂规矩了?” 而仅仅是过了一刻钟,又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。 这次,俨然来个夫人中地位比较高的,值士疑惑的问:“夫人,有什么事儿,不能明早说嘛?至于这般急?” “很急!”这夫人有些难为情,但看样子,就如同他说话时的语气一般——很急。 值士是一头雾水,他连忙回道:“老爷都睡下了,这个时候…小的去哪问?” 而就在这时。 方才还在睡梦中的糜芳,豁然坐起,脑袋耷拉着,一双手按在大腿上,宛若一个僵尸一般。 他被惊醒了。 他迅速的揉了揉脑袋… 确定现在不是在梦中。 妾室自然也坐了起来,也顾不上用被子去遮住自己的身子,连忙内疚的道:“老爷…是被惊醒的?” 却在这时候。 门外那细碎的声音再度传来,“我就是来问老爷,可还有…晚上交给我们的那些垫子?现在就需要…很急。” 这一句话脱口… 糜芳的脖子一扭,依旧是宛若一个僵尸一般,他望着身边一丝不挂的妾室,可眼睛却分毫没有下移。 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。 “几次了?” “老爷素来不都是…不都是一次么?” “没问你这个!”糜芳语气郑重,“我是问今晚来了几波人?” “啊…”妾室的脸顿时绯红,她支支吾吾道“…三…三波人!” 糜芳再也无法淡定,他趿鞋而起。 妾室连忙问:“老爷不再睡会儿了?” “哈哈哈…睡什么睡?”糜芳突然间大笑了起来,笑的像是一个五十岁的孩子,“把她们都喊起来…发财了…老子发财了,老子发财了!” 糜芳匆匆起身,胡乱将袍子披在身上,兴高采烈的出门。 那值守连忙就跪了,“属下惊到老爷了。” 门外的夫人看到糜芳也吓了一哆嗦,特别是大半夜狂笑不止的老爷,挺渗人的。 “哈哈哈…”糜芳还在笑,他再度吩咐,“全都喊过来,今晚发过‘垫子’的,统统都喊过来,老爷我有话要问!” ——“去正堂,都去正堂!” … 晨曦中,薄薄的日影投进糜家府邸的院子,卯时还未过半,糜芳与七位妻妾就已经坐于一堂。 糜芳耐心的听着妻妾们的评价。 当然…这种评价,让女人讲述出来,多少有些难以启齿。 可…糜芳又问的急,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。 ——柔软、防侧漏、防滑、干净。 这是最多的评价。 这些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糜芳要确定,这东西若是卖…这些妻妾会买么? “当然会了,哪怕是节衣缩食些,也得买呀!” “就是,胭脂、首饰是外人看的,可这个是自己贴身用的,当然要买…” “老爷我们女子难哪,以往就是因为用那些不干净的‘月事带’,故而一身子病,偏偏这种病又无法让男郎中去看,有多少苦都咽在肚子里…有这个以后,妾是再也不会用以前的那月事带了。” 渐渐的,糜芳的这一干妻妾们打开了话匣子,这话题就是,一个人讲起难免面红耳赤,很尴尬。 可大家都聊起来了,也就一点儿也不尴尬了。 糜芳耐心的听,还特地拿了竹简,用笔墨记录下来许多内容。 商贾之家往往最是精明,他通过这些细致的分析,去评估这生意的可能性… 竹简上,糜芳已经记录了几个重要的点。 第一个是实用。 当然,实用的东西未必是一个好的生意,因为,倘若门槛过高,只有贵族的女眷能用得起,那还是卖不上去量。 可…第二个,便是女性病。 这是一个巨大的痛点,因为不干净,不卫生,古代的女性往往妇科病是很严重的,这无关乎于少女,还是妇女… 恰恰,这世道…医者十里八乡总是能找到,可女医…简直罕见。 古代的医学界,是有个不成文规定的,那就是医术传男不传女! 第(1/3)页